安静的病房里没有一点声音,却静的可怕。
信息量过于强大,余昕雅有半晌惊愕,连话也说的颤了几分:“什么意思?什么叫我的骨髓和她的孩子匹配,你们就擅自主张做了移植手术?”
若是以前,她定会怒不可遏地找雒欢当面质问,可她如今伤痕累累,哪还有力气。
为什么到哪都不愿放过她……
医生哑口无言,低声下气地恳求道:“抱歉,余小姐,是我不该被利益蒙了心!只要你不向院长告发我,你问我什么我都回答你!”
不想再追究,余昕雅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瘫在病床上,可又猛然意识到什么,将疑问破口而出。
“如果我和那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话,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巧了?”
“从医学的角度来说,可以这么讲,不过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原因。奇怪的是医院找了这么久的人,雒小姐为什么一下就找到了……”
她不用再证实什么了,那分明是她的孩子啊……
两年来,她建立的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终究还是在这刻完全粉碎,理智也彻底崩溃。
“他们在哪里?”余昕雅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单,准备下床,“告诉我,他们在哪里?!”
医生被她吼得一怔,连忙去扶她:“余小姐,你身上的伤没有痊愈,不能随便乱动啊。”
扯掉手臂上的针头,余昕雅不顾他劝告,强撑着伤痛向外走出。
看她这副倔强的样子,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,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。
“余小姐,你不要太激动,一切以身体为重。”
余昕雅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,她现在只想去见她的孩子,去要回她的孩子。
尽管心里只剩下一片疮痍,仅有的最后的偏执还支撑她的身体,一步一步蹒跚着。
现在,谁都不能阻止她去找她的孩子!
……
蒋煜宸在忙碌当中接到了雒欢的电话,并且听到了孩子手术成功的消息。
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直接往医院跑去,像极了一个好父亲,好丈夫。
“孩子怎么样?平安无事了吗?”
见到雒欢的第一眼,蒋煜宸柔声问道。
“已经没事了呢,就是还在睡。”雒欢朝他一笑,让他也看看孩子熟睡的面孔,“还好手术很成功,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虽然没想到余昕雅从那间医院出来了,但也庆幸她出来了,要不然还真不好下手。
这时,原本熟睡的孩子突然哭闹了起来,雒欢赶紧抱起来哄着。
蒋煜宸笑了:“看来他是真的没事了,不过医院不是说一直找不到骨髓匹配的对象吗?怎么转眼就完成了手术?”
被他问得心一虚,雒欢有点不自然地回答:“我也没想到就这么幸运,刚开始听到的时候,我也被吓到了呢。”
她这么一说,蒋煜宸也就没再怀疑了。
“说明他有福气,既然这样的话,就叫他遇安好了。”
愿他遇一生平安。
这是蒋煜宸的向往,希望他的孩子不要像他一样,背负不该背负的东西。
雒欢没说明意见,开始和他聊起这个名字的寓意。
两人相谈甚欢,丝毫没注意到一直在往这边靠近的余昕雅。
她重伤未愈,能走出病房就已经是极限了,要不是有心怀愧疚的医生扶着,她是不可能踏足到这。
豆大的汗珠沿着侧脸的轮廓滑下,落在布料轻薄的病服上,绽开一朵朵绚丽的水花。
“余小姐,就是前面那间病房了,要不停下休息一会吧,这种事不着急的。”
医生看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,又开口劝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