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聪明女人

　穆念悠逛了一天街，要回去时，以为是司机来接她，她打开着门，看到开车的竟是尹淮。

　“默哥派我来接你，去靶场。”

　尹淮平稳地打着方向盘，面无表情地说。

　穆念悠知道薄子默有练习射击的习惯，但把她接去那里做什么？她只是他的床伴，还没有亲密到像情侣一样谈恋爱。

　他总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。

　记忆忽然回到她去见钱三那一天，穆念悠心头惊跳。

　薄子默是不是怀疑什么了？

　

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。

　尹淮领着穆念悠一路进了射击馆，又穿过大大小小的甬道，在一处宽大敞亮的场馆里，穆念悠见到了薄子默。

　男人握枪射击，修长的身形挺拔飒然，卷起的称身袖子下，露出了劲瘦坚实的手臂。

　穆念悠一眼就看出来，薄子默手上拿的是大口径军用枪支，威力大，后座力强，这种枪，需要强劲的臂力才能掌控。

　而薄子默射击姿势标准，弹无虚发。

　冷酷，英俊。

　尹淮悄然无声地退出去，只留下他们二人。

　薄子默停下射击，侧头看了一眼穆念悠，将她拉到自己跟前。

　穆念悠愕然，“做什么？”

　他默不作声，取过护目镜跟护耳，替她戴上，然后取了一把女士左轮枪塞进她手里。

　穆念悠反抗：“我不会！”

　他瞧她一眼，瞧得她都心虚了。

　他道：“我教你。”

　他将她带到到射击点前，细心地教她射击姿势。

　其实这些她都会。

　但是此刻她只能装出笨拙的模样。

　射出第一枪，打偏了。

　薄子默又耐心带她一轮。

　“你自己来。”薄子默松开她，向后退出一些距离。

　穆念悠担心被薄子默看出端倪，念头飞转，忙找了个托词，“我不敢。”

　薄子默不为所动，“给你选的是女士专用的点38左轮手枪。”

　言外之意就是，她不必害怕。

　穆念悠心念一动，撂下枪，索性耍起了小性子：“我不。”

　薄子默皱起眉。

　穆念悠摘下护耳跟护目，抱怨道：“先是在海岛上被你拖着玩了两天，现在你又逼着我陪你射击，我今天逛了一天街，累得够呛，你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，只图自己快活。”

　“看来我最近对你太好，都敢跟我发脾气了。”

　“……”

　穆念悠暗暗咬唇。

　他说得对，他们不是恋人，也不是在谈恋爱，他肯让她陪在身边，已经是极大恩赐，她没资格耍性子，他没那个耐性。

　她这一步走得有些糊涂了。

　薄子默自顾拿起枪，子弹上膛，瞄准靶心，扣下扳机，正中靶心。

　“尹淮都跟我说了。”他道。

　穆念悠的心跳停了一拍。

　

　她当然知道尹淮会事无巨细地向薄子默汇报，但是她赌自己也许能瞒过去。

　她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，“你是说我在海岛跟刀疤赌枪的事？那又怎么样，他事事跟你汇报，你会知道，不奇怪。怎么，你认为我傻到以为这事你不知道吗？”

　薄子默眯起眼瞧她。

　“我也没骗你啊，我见过前男友用枪，所以知道怎么用，但是不代表我能射中目标。”穆念悠两手一摊，模样无赖。

　“赌枪的本事，也是看一看，就学会的？”

　穆念悠心里咯噔一下。

　她的枪法，其实是上一世，薄子默教的。

　那天跟刀疤打赌，用的技巧，也是他教的。

　难道要她告诉薄子默，如今的她是死后重生的她，未来他会爱上她，还会教她这么许多？

　薄子默也许就当她疯了。

　“的确是有人教我。”穆念悠老实回答。

　“也是你那个前男友？”

　“不是他。”穆念悠的神色染上明显的落寞。“是一个……真正爱过我的人。”

　薄子默眸光幽深晦暗。

　他将穆念悠拽到身前，取过枪，塞进她手里，强硬地从后面揽住她，握着她的手给枪上好膛。

　枪口瞄准靶心，薄子默摁着她的手，一同扣下扳机。

　枪声炸响，薄子默替她抵挡了枪身大部分的强劲的力，只是穆念悠的手心仍被震得微微发麻。

　这一次薄子默在她身后，靠得十分的近，几乎是贴在她身上。

　她似靠着一堵坚实的墙，还能嗅到属于薄子默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，他的掌心有薄茧，那是常年刀口舔血，积攒下来的。

　上一世他也是这样教会她，装弹，上膛，射击。

　她在心里庆幸，幸亏他现在看不到她的脸，否则他就该看到她悄悄掉下来的眼泪了。

　薄子默似发泄一般握着她的手打空了一个弹夹，然后单手卸下弹夹，将枪丢到了一边，便将穆念悠摁到了射击台上。

　穆念悠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他扳转过脸，亲吻她的唇。

　看到穆念悠眼角的晶莹，薄子默微微一怔，眸色蓦地一暗，闭上眼，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缩紧了一圈。

　他尖利的牙齿咬破穆念悠的粉嫩，血气的甜腥很快在两个人的唇舌见扩散蔓延。

　穆念悠被吻得头脑发蒙，等到想要推开薄子默，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裙底。

　伴随着越发粗重的呼吸，他挺进了她的身体。

　薄子默疯狂地掠夺。

　似乎是要把今天的渴望，连带昨天晚上的遗憾，一同讨回来。

　整个场馆很空，衣料摩挲的声音跟喘息的声音被无限放大。

　等到穆念悠以为他就要到达临界点时，他却又慢了下来，他压低嗓音，在她耳边恶狠狠问道：“听说你跟姜褚鸣一起吃了个饭。”

　姜褚鸣的确约了她，因为她的监听设备一直没有打开，姜褚鸣那边起疑了，为了消除姜褚鸣的疑惑，穆念悠今天见了姜褚鸣，还得到了不少情报。

　穆念悠咬牙，尽量让自己正常发声：“嗯……嗯。”

　身后的人惩罚一般加重了力道。

　穆念悠吃力道：“明天晚上，他们……派人，蹲守在海港，你小心……”

　随着她的话音落下，滚烫尽数发泄里面。

　薄子默抽身离去，眼里翻滚的热浪逐渐退潮。

　他没有针对刚才穆念悠的话继续说，而是没头没脑地说：“聪明的女人应该学会让男人为她拼命，而不是去给男人拼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