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记得自己怎么麻木的拿了检查报告出了医院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了祁氏的集团大楼。
看见冰冷的银灰色外墙,她才回过神,颤抖着指尖将已经攥得发皱的报告塞进包里。
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。
如果理智一点想,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跟祁修谨说实话,然后去把孩子打了,说不定她还会给她一笔不菲的“补偿”。
可那毕竟是一条命,她下不了手就这么“解决”了他。
盛瑰定了定神,抿着唇若无其事回到自己办公室,就看见祁修谨的特助杵在她桌边。
见她回来,特助公事公办开口:“祁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。”
“好的。”
盛瑰垂着眼帘点点头,放下包就走了出去。
上了顶楼,她轻轻敲了敲门,里面便传来男人不辨喜怒的声音:“进。”
盛瑰走进去,语气礼貌疏离:“祁总有什么吩咐?”
祁修谨那双墨色的眸子锁在她身上,眼神凌厉得让人心里发虚。
许久,他缓缓开口:“这么久没回公司,是去了哪里?”
盛瑰没想到他会追问自己去向,下意识别开目光,若无其事开口:“吃了个饭耽误了点时间。”
“吃饭?”
祁修谨似笑非笑看着他,狭长的凤眸掠过一道冷光,起身逼上前掐住了她下颌。
“盛瑰,你果真是出息了,连我也敢糊弄了?”
盛瑰眸子颤了颤,疼得拧紧了眉轻嘶一声。
男人手背上的青筋狰狞蜿蜒,加了几分力度让她仰起了头:“司机送你去了医院,还说你恶心干呕,是怎么回事?”
盛瑰脸色一白。
她怎么忘了,那司机是祁修谨身边的人,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,但祁修谨要打听,也肯定不会帮他遮掩。
见她迟迟不说话,祁修谨的眸子厉了厉,目光滑到她小腹。
“你怀孕了?”
盛瑰看着那双凌厉的眸子,指尖不易察觉的颤了颤。
鬼使神差般,她反问他:“我要是怀孕了,祁总愿意负责吗?”
祁修谨的脸色瞬间更沉,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阴郁的天空·。
那只大掌滑下来,重重掐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门上,撞得她后背一阵疼:“让你吃的药呢?”
盛瑰定定看着那双眸子,那里面没有期待和惊喜,只有化不开的焦躁不安。
心里那一丝微弱的期骥才升起来,就被掐得支零破碎。
盛瑰抵了抵泛着酸味的上颚,唇角扯起,笑得满是嘲讽:“现在,祁总也知道我昨天有多慌了吧?”
祁修谨的手明显僵了僵。
盛瑰侧身甩开那只手,语气讥诮:“我不会给自己惹这种麻烦,要是怀了您的孩子,祁家得把我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生吞活剥吧?”
“好不容易才攀上祁家这样的高枝,您又不会娶我,我怎么可能让自己惹那么大的麻烦?”
她捂着嘴笑得开怀,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:“您的助理都有好好盯着我吃药,那药很伤身体的,说不定以后我跟了别的男人也怀不上了。”
祁修谨的拳头慢慢握紧,眼底的错愕寸寸沉没,变成凌厉刺骨的冷。
用这种玩笑作弄他?
好大的胆子!
盛瑰看着他的脸一点点覆上寒意,薄唇绷起危险的弧度,说话却一点不收敛:“本来我也以为是怀了,还想着让祁总好好补偿,结果医生说只是胃炎,太可惜了。”
祁修谨眼中戾气陡然变浓。
他伸手猛地掐住了盛瑰脖颈,眼尾都泛起了盛怒的红:“是我之前太惯着你,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,才敢这样放肆?”
他一点都没有收力,像是要直接折断盛瑰纤细的脖颈。
盛瑰被他掐得脸色青紫,本能伸手箍着他劲瘦的手腕想挣脱,那铁钳一样的大手却越收越紧。
呼吸逐渐变得艰难,她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昏暗,直至一片漆黑。
濒死的恐惧和昏沉压在她身上,盛瑰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是,祁修谨终于放手,将她扔在地上。
“滚出去。”
盛瑰捂着嘴一阵痛咳,呛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。
那股恶心感觉又涌了上来,小腹还传来一阵疼,一路朝着胸腔上涌。
她感觉自己的疼得没了知觉,抬头看着祁修谨面无表情坐到办公桌前,逼着自己将那股酸水咽了回去,踉跄起身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