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婆媳交锋

李祖娥在皇宫休养了几天，便由高洋亲自送回家。

“祖娥，我要回去准备我们的婚事了，我答应你的事，马上就要实现了，你开心吗？”

李祖娥幸福地看着他，“当然开心，我终于可以成为你的新娘了，子进，我真的好开心。”

高洋宠溺地看着她，抚摸着她的脸，不管大街上有多少人在看，“祖娥，我真的很开心，可以跟你一起过下半辈子，你知不知道，为了迎接今天，我做了多少的努力，不过都还好，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。”

“子进，我感觉自己好幸福。”

“我也是，祖娥。你回家等着我，等你过完生日，等到明年桃花再开的时候，我就来娶你。”说完，高洋便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。

祖娥一进门，李宗希便迎了上来。

他看着李祖娥，“孩子，你瘦了。”

李祖娥笑着看着李宗希，“父亲，只是几天而已，哪里瘦了。”

李宗希欣慰地看着她，“女儿，你要满十六了。”

李祖娥脸红红的，她明白父亲的意思。

节气越来越寒冷，李家庭院里生起了火盆，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，只有偶尔有小贩叫卖着从街上经过。

洛阳之花的比赛情况从皇宫里面传出，李祖娥坐稳了洛阳第一美女的称号。

她被整个东魏的人传得神乎其神，说她琴棋书画无所不能，骑马射箭样样在行。

高洋听了这样的传言，心里开心极了，自己未来的妻子在坊间有这么好的名声，他也跟着沾了光。

但是高洋的母亲娄昭君却一点都不开心，她不满意这个儿媳，李家跟高家的联合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。

最近高洋喜欢去狩猎，就算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天。

李祖娥劝她不要去了，天冷了，而且狩猎也非常危险。

“祖娥，你等着，我要猎杀一头老虎，用虎皮给你做一件披肩。”

果然，没过多久高洋就派人送来了一件虎皮披肩，而他自己也在狩猎老虎的过程中受了伤。

李祖娥很心疼，去丞相府看他，却遭到了高洋母亲的拦阻。

“李二小姐，今日前来所为何事？”娄昭君在回廊便拦住了李祖娥的去路。

李祖娥向娄昭君请安，“高夫人，我是来看子进的，他受伤了。”

娄昭君轻蔑地将眼睛向上一抬，“你也知道我儿子受伤了，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？”

“他是为了给我猎一头老虎做一件御寒的披肩。”

“你还知道我儿子是为你受伤的？”

李祖娥没有说话。

“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，不要说我儿子答应了你什么，我告诉你，现在你们还没有成亲呢，你就把我儿子害成这样，要是将来你真进了我高家的门，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呢。”娄氏促狭地说。

李祖娥听了这话，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，但是她毕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，“高夫人，我与子进早有婚约……”

没等李祖娥说下去，娄氏又打断了她，“你还没嫁给我儿子呢，就子进子进地叫，可见你李家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嘛，而且没有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你就跟我儿子订了婚约，你们这叫私定终身，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，你这样做会丢尽祖宗颜面吗？”

“呵呵……”李祖娥轻声笑了笑，“高夫人，我敬你是长辈，但是没有想到你说话也这般不客气，那也别怪祖娥不拿你当长辈了。”

“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妖精能拿我怎么样，我告诉你，我是高洋的母亲，他的婚事我来做主，我不喜欢你，你不仅不要脸，而且还不尊重长辈，跟我说话也不分尊卑……”

“娄昭君，你又在干嘛？”高欢从远处走过来。

“老爷。”娄昭君向高欢行礼。

李祖娥也福了福身子。

高欢看着李祖娥，倾国倾城的脸，窈窕迷人的身段，十六岁的年纪正值美好，他看了看她，顿时心里产生了怜爱，只一眼，就很喜欢这个女子。

“她是我高欢将来的二儿媳妇，你跟她过不去，就是跟我过不去。”

“老爷，孩子们的婚事向来都是我做主的，我不喜欢这个李二小姐。”娄昭君还是不依不饶。

高欢不得不承认，他对娄昭君现在是一丝好感也无，不仅不识抬举，现在干脆是变得连眼色都不会看了。

高欢抬手就给了娄氏一巴掌。

李祖娥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那你的意思是，我就不能左右我儿子的人生了吗？”高欢愤怒道。

“老爷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你在本相面前也敢称‘我’？以后在我面前你只能说贱妾，听明白了吗？”

娄氏捂着自己的脸，眼睛里含着屈辱的泪水，“是，贱妾明白了，老爷。”

高欢没有再多看她一眼，而是换了脸色，微笑着看着李祖娥，“祖娥啊，我早就听说过你了，传言你是洛阳第一美人，之前我也就听子进经常提到你，也很少有机会见到你，现在看来，说你是东魏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啊。”

李祖娥聪明，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产生一股凉意，再看高欢，一脸色眯眯盯着自己，她赶紧告退，说是想念高洋，便速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。

娄氏捂着自己受伤的脸，“高欢啊，你现在色胆包天，是想连自己的儿媳都不放过了吗？”

“我就是喜欢李祖娥，但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肮脏，我告诉你，娄昭君，你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欺负高洋的未婚妻，否则我让你滚回老家。”说罢拂袖离开。

只留下娄氏一个人捂着脸在回廊轻声抽泣。

冬天的寒风拂过，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，但是心的寒冷超过的身体的不适。

“子进，你好些了吗？”李祖娥刚一进屋，就看到了高洋虚弱地躺在床上。

高洋面无血色，但是用力挤出了一个微笑，“祖娥，我没事。”

“都这样了，还说没事。我看看，伤到哪里了。”李祖娥走到床前，轻轻掀起他被子的一角。

这才发现他没有穿裤子，李祖娥羞红了脸。

“你怎么也不先告诉我一声。”

高洋脸也红了，“还没来得及，你就掀开了，再说了，迟早你还不都是要看到的。”

随即高洋痛呼一声。

李祖娥担心地看着他，然后眼光落尽了被子里，原来他的一条腿上面全部都是血污。

“怎么伤的这么严重？”她的眼里都是担忧。

“那头老虎很凶猛，我也没想到它受伤了还有那么大的攻击性。”高洋有些羞愧地低下头，毕竟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，他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，我会担心的。”

“好，我不会做让你担心事情了。”

高洋深情地看着李祖娥，李祖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。

高洋用手掰过了她的脸，四目相对，高洋有些动情，将她拉到自己怀中，双唇印上了她的。

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被碰到了，他痛得满头大汗，但是双唇却没有放开她的，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拥进自己怀中，攫取她双唇的温柔。

李祖娥想要推开他，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的吻，而是感觉到了他正在忍痛。

“子进，你的伤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说完继续狠狠地吻着她。

舌头的交缠，两个人都很生疏，“祖娥，我爱你。”

“子进，我也爱你。”

他们忘情地吻着，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娄昭君已经看着这一幕火冒三丈了。

“果然是李家的女儿，如此不知廉耻，我儿子都这样了，还不放过他呀。”

听到了别人说话，李祖娥赶紧放开了高洋。

看到门口的娄昭君，再想想刚才她说的话，李祖娥羞愧地低下头去。

“母亲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，是我对祖娥……”

“子进，母亲不是不了解你，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勾引你，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吗？母亲的话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，倒是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。”

“母亲……”

娄昭君走进门来，一挥手，“别说了，我是来找你有事跟你说的。”说完看了李祖娥一眼。

“子进，我改天再来看你吧。”

高洋看着她，眼里满含不舍，“我叫人送你回去吧，不然我不放心。”说话的时候不时还看了看自己的母亲。

娄昭君也看到自己儿子的眼神，但是她没有说话。

李祖娥向二人告辞，带着高洋的人一起回去了。

“母亲，你有什么事？”

“我想过了，我不反对你娶李祖娥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？”

“什么条件？”听到自己的母亲允许了，他有点喜出望外，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。

“你可以娶李祖娥，但是你也必须娶文襄。”

“母亲，我说过，我不喜欢文襄。“

“那你也休想娶李祖娥，我告诉你，你的未来不允许这样一个对你丝毫没有帮助的女人存在，段韶立了那么多的军功，而且他妹妹也喜欢你，你不觉得你应该给她一点恩惠，让他一辈子效忠于你吗？而且，文襄是我的亲外甥女……”

“说到底，你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家族，母亲，你真的为我考虑过吗？你有没有想过，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根本就不会幸福，你这样不仅是害了我，也害了文襄，而且还伤害了祖娥。”

“子进，母亲不管你怎么想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，否则李祖娥休想进我高家的门，现在我还是这高家的女主人，高家家务事，还是我说了算，你自己考虑去吧。”说完娄昭君拂袖离去。

高洋一个人坐在床上长吁短叹。

段韶跟了他这么多年，立功无数，而且多次在战场上救了他，的确他是应该报答他，但是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，而段韶又是一个极重情谊的人，对自己的妹妹也是十分关爱，明里暗里已经示意过高洋很多次自己妹妹的事情，他不爱金银珠宝，也不爱锦衣华服，更不爱美女成群，高洋想想，也觉得十分头疼。

难道自己真的要娶文襄吗？那祖娥会不会很伤心？但是不娶文襄，又如何跟段韶交代，如何跟尽忠于高家的那些人交代，自己的母亲那关又该如何过？

突然之间高洋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块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，别人想如何摆布就如何摆布。

这样一想，高洋心里郁结难受，不管身上的伤，从床上站了起来，将一屋子的瓷器全部砸了个粉碎。